朦胧间转醒,莫心宁全身酸疼不已,微微睁开眼,房内只剩下她一人,床巾凌乱,枕上淡淡传来他昨夜余留下来的体味,在在提醒著昨夜她犯下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他走了!
莫心宁再次阖上眼,轻轻叹口气,酸疼的身子不愿移动,于是维持著同样的姿势不愿醒来,消极地希望再次沉入梦乡。
她打算再睡上一觉,无奈天不从人愿,老仆在门外敌了敲门,高声道:「小姐,耿少爷来了,少爷请你下来。」
一听见是耿齐来了,莫心宁顿时睡意全消,下意识地弹起身子坐起来,全果的背后凉飕飕地,提醒著她昨晚竟夜的热潮。
「小姐?」里头的人没有回应,老仆又唤了一声。
「喔,我知道了。」莫心宁这才如大梦初醒般的回道。
莫心宁在心里不断地纳闷著,奇怪,耿齐这次为什么没有被挡在门外?
罗子渊这时候让她见耿齐,究竟是打著什么主意?
飞快地冲进淋浴间里冲了个澡,套上轻便的衣服,抓起昨晚褪下的婚戒,她赶紧下楼,打算向耿齐退去这门婚事。
但没想到的是,大厅里除了罗子渊和耿齐,另外还有一位西装笔挺的生面孔男子。
她奔跑的步伐缓了下来,慢慢向三人走去,耿齐始终眯著眼笑望著她,而罗子渊则是有如静默的狼,一派悠闲地落坐在真皮沙发椅上,一手微顶著额际,若有似无的眼神瞟向她,一副事不关己般的自在。
她低著头,小心地以眼角余光观察著罗子渊的脸色,心里又羞又窘,经过了昨夜,她真不知该拿什么态度面对他。
「心宁,你看起来……好像有点不一样。」耿齐注视著她,发现她看起来有些不同,脸上似多了一层霞彩,看起来更有韵味。
「喔?是吗?」莫心宁心虚地低下头,不自在地拉拉衣角。
「真的,看起来,好像……嗯……」耿齐抚著下巴打量著她。
从女孩蜕变成女人,才一夜之隔,其实莫心宁心境上也有很大的转变。
罗子渊静静地望著这一幕,嘴角微微扬高弧度。他的心情很好,真的很好,因为昨夜他发现自己才是她第一个男人。
「她当然不一样了,尤其待会签了文件之后。」罗子渊语气平缓地道。
「呃?什么意思?」她不明所以地望著耿齐,就是不敢望向昨夜夺去她初夜的男人。
「心宁!」耿齐一脸兴奋地牵起她的手,介绍著另一名西装笔挺的男子。「来,这位是张律师,今天是来替你办妥一切文件的。」
「什么文件?」莫心宁心头紧揪了下。
「你正式入罗家的户籍……」
「我不要!」她突然甩开耿齐的手,一脸戒备地嚷道。
雹齐被她突然的情绪吓了一跳,疑惑地问道:「心宁?你怎么了?」
莫心宁退了一步,看看始终好整以暇的罗子渊,视线再回到耿齐身上,一脸坚定的道:「对不起,我没办法。」
「什么?」闻言,耿齐脸色大变,心里开始急了。
她若是在此刻反悔,那么他与父亲的计划不就功亏一篑?
「对不起,我现在不能签……」她扭过头,心脏像打鼓般狂跳。
「耿先生,这……」张律师抱著公事包,不知该不该继续。
「张律师,你等等。」耿齐说完,靠近反悔的莫心宁,压低声音急道:「心宁,你怎么了?」
莫心宁虽没看向罗子渊,但依然清楚地感受到他那两道直直朝她射来的视线,心口紧揪成一团,慌的不得了。「我……」
见她似有口难言,耿齐索性回头朝罗子渊吼道:「子渊,心宁不签,你好歹也说句话呀!」
罗子渊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不签,那是她的选择,你要我说什么?」
「你!」耿齐又急忙转向莫心宁。「心宁,这是怎么一回事?」
「耿大哥,这只戒指……还你。」深吸口气,她低垂著头,将一枚晶亮的钻石戒指塞到耿齐手中。
「这……」
「对不起,我……我不能嫁给你。」
雹齐手中握著戒指,神色复杂地望了她半晌,忽地转头朝罗子渊大吼:「子渊,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阻止她嫁给我?」
「没错,我的确是阻止她嫁给你,但是……」罗子渊优雅地站起身,双手插在口袋里。
「你……」
罗子渊打断了耿齐正要出口的咒骂。「我虽然阻止她,但决定权还是在她自己身上。别忘了,当初人是你送到我身边来的,如果连你都说服不了,可别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来。」
雹齐一阵心虚,脸色乍青乍白。
「心宁,究竟是为什么……」
「别问了!」莫心宁咬著手指,转身背对众人,柳眉紧蹙。「总之对不起,我没办法签。」
签了文件,不论在「实质」上或是「名义」上,她都成了他的妹妹,但经过了昨夜,她再没办法接受这件事。
「心宁……」
大厅里气氛凝重,众人皆默然无语,只有罗子渊一人嘴角始终凝著淡笑,像是个局外人般自在。
「对不起,耿大哥,我人不舒服,先上楼休息了。」语毕,她便撇下众人,迳自奔上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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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心宁心绪紊乱地坐在化妆镜前,瞪著镜中的自己,紧握的指尖无法克制地微微发颤,手中的扁梳也跟著隐隐晃动了起来。
她没发现罗子渊已经悄悄地来到她身边,斜靠在化妆镜旁,气定神闲地双手环胸,嘴角露出一抹令人目炫的笑。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放弃了?」罗子渊嘴角挂著一抹浅浅的微笑,这女人看样子已经背叛了耿齐父子的阵营。
莫心宁飘远的思绪骤然抽回。「什么机会?」
「做罗家的大小姐呀。」性感的浓眉挑起一边。
此刻莫心宁的心乱成一团,她刻意不看向他,以冰冷的语调回道:「你害惨我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离开这里。」
「为什么?」不知怎地,一听到她要离开,罗子渊心底竟有一分难以言喻的陌生感受。
「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我们……」莫心宁说到最后,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罗子渊无法容忍她说话的时候刻意躲开他的视线,长臂一伸,硬是将她的身子反过来面对自己。
「看著我!」他命令道。
「放开我……放开我……你欺负的我还不够吗?」莫心宁心碎地甩著头,企图挣脱他的钳制。
这男人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她?事到如今,他究竟还要她怎么样?
看他的样子似乎对昨夜之事完全没有一丝后悔,反观她却悔恨的几乎想自我了结。
「不要乱动,我有话问你!」他捉住她颤动的双肩沉声道,性感的狭眸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
莫心宁这才稍称地安静下来,眼神却依然飘向一旁,不敢直视他。
「刚刚律师来,为什么不签文件?」他缓缓地问道,口气冷硬,摆明了要她给一个答案。
他想知道她的心里怎么想,她不签文件是不是因为爱上了他?
「这有什么重要……」
「回答我!」他打断她,语气更加执著。
「呃……」莫心宁愣了一下,一直不敢看向他的双眸,这才回到他的身上,两双眸子在近距离下相望,她的心口突地一阵紧缩。
「说,刚刚为什么不签?」
「我……」莫心宁愣了半晌,心头慌乱不已,双拳紧握,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
罗子渊索性换个问法。「你不想要钱吗?刚刚如果签了文件,你不就达成了你的目的?」
闻言,莫心宁忍不住心碎地嚷道:「你以为我的目的是钱?」
「不是吗?」在见到她眼底的那份凄然,他原本坚定的自信竟然再次有些动摇,对于她接近他的动机,他又开始有些不确定。
「我……」莫心宁气愤得不得了,胸口开始激喘,她索性豁出去的坦白道:「我来只是因为我以为我真的还有一个家,还有一个父亲,还有一个哥哥,没想到……没想到……」说著,眼泪已不听使唤地掉了下来。
「没想到什么?」罗子渊下意识地伸手抚去她脸上的泪珠,心头那份奇异的感受更浓了。
「不要踫我!」她甩开他的手,不领他的情。
她实在好恨、好怨,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真想一死了之!
「好,那我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罗子渊顿了一下,眉头深锁,似正考虑著某件事。「如果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会爱上我吗?」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问题,莫心宁愣了一下,有些傻住。「爱、上、你?」
天,她有没有听错?
一向霸气十足的男人,竟然问她会不会爱上他?
「不,不可能的,我已经做过DNA……」
「别管DNA,我是问你这里!」罗子渊伸出长指点在她的心口。
莫心宁双眼迷离地望著他,在心底深处,一句……我会爱你……险些脱口而出!
望著她一脸似是吓住的表情,罗子渊心里当然多少有了答案,不知怎么地,他的心底竟滑过一抹前所未有的甜蜜滋味。
以往他有过不少女人,却从来没有在他征服女人的同时,自己也陷落到情网中。
她方才没有签下文件,他的胸口竟像落下大石般轻松。
「我……我……」莫心宁怔愣地望著他,心绪杂乱无章,但她却清楚地意识到……
是的,她是多么地希望自己和他没有血缘上的关系,这样各方面都出色的男人,她当然会爱上他!
「嗯?」
「我……」
「听说古埃及的兄妹可以通婚,如果我们现在是身在古埃及,你会愿意留在我的身边做我的女人吗?」
迸埃及?
「可是……现在是二十一世纪……」
「假设吧,我只是想要你一个答案。」
莫心宁敛下眼睫,无语地想了片刻,叹口气道:「太晚了,你现在问我这些不是太晚了吗?经过昨晚,大错既已铸成,我怨谁也没有用了。」
不该只怪他,她更怪自己,如果自己的心并未让他掳获,事情也不会弄到今天这么难以收拾的地步。
「心宁……」这是他头一次喊她的名字。
听到自己的名字由他的口中道出,她的心房骤地一紧,知道她再也逃不了了,就算他不再限制她的行动自由,她的心也已系在他身上,与他一同堕入无尽的炼狱之中。
「少爷。」老仆恭敬地来到一旁。「公司里来电话,说是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告知您一声。」
「什么事?」谈话被打断,罗子渊一脸怒容,十分不悦。
「南部的厂房突然失火,各部主管已经前去处理……」
「什么?」罗子渊放开莫心宁,站直了身子。
莫心宁一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愣。
「心宁,你在这里别走,我去去就回来,到时我们再谈,我还有话和你说。」说完,罗子渊便像一阵风卷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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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子渊前脚才走,耿齐后脚就进了罗宅。
「耿大哥?」再次见到耿齐,莫心宁有些讶异,他不是方才就和律师一起离开了吗?
「心宁,跟我来。」说完,耿齐便强硬地拉著她上车,驶离罗宅。
「耿大哥,我们去哪里?」
「到我海边的别墅,我有话问你。」耿齐冷声道。
莫心宁坐在车里,小心地观察著耿齐冰冷的脸色,发现他似乎和平时温文的模样不太一样。
「耿大哥,究竟是什么事?」
「你今天为什么不签文件?」
「我……」
「为什么不签?」耿齐突然大吼,脚底将油门踩得更急,车子如箭般往前飞奔。
「啊……耿大哥,开慢点。」莫心宁被急速的车速吓得花容失色。
「罗子渊究竟是怎么给你洗脑的?才一天之隔,你就反悔了?」他冷冷地说著,眼神带著浓浓杀气。
莫心宁简直快认不出他,他此刻的狰狞和平时儒雅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让我下车……让我下车!」她害怕了,著急地一直扳著车子门锁。
「你别浪费精力了,你今天若不签好文件,我就不会放你回去。」耿齐阴恻恻地笑了,不管如何,他今天一定要达成目的。
「天……」在车内窄小的空间里,他狰狞、疯狂的气息不断地威胁著她,她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多久,车子已经驶到郊区海边一幢位置隐密的别墅前,耿齐一解除车内的中控锁,莫心宁开了车门就拔足狂奔。
「站住!」耿齐可没那么容易让她脱身,没两下便捉住她,拎进了屋内。
「放开、放开我……」
「哼!」耿齐粗鲁地将她丢进屋子,莫心宁一眼就看到了先前才见过的张律师也在。
「啊?张律师?」
雹齐动作粗鲁地押著她来到桌前,桌上已经摆了几份摊开的文件。
「签了它们。」耿齐脸上露出了一抹近似疯狂的微笑。
莫心宁颤巍巍地伸手拿起文件看了一下,发现一份是认养的文件,另一份是结婚证书,耿齐已经在上头签章了。
「不,我不能签。」她断然拒绝,两份文件她都无法签。
「由不得你!」耿齐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害她额头撞到了桌角,几乎痛晕了过去。
「呜……」她抚著受创的额际,又惊又骇地瞪著耿齐,眼眶含著泪。
「签了文件!」
「不……我没办法……」
「贱人!」耿齐匆地朝她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才给我要脾气?」
「子渊……子渊他不会答应的……」
「少给我提他!」
莫心宁害怕地直淌著泪,一心希望罗子渊能突然出现救她。
望著她一脸哀戚的模样,耿齐忽然在她身上看出了一些端倪。
「你……你和罗子渊……你爱上他了?」
「我……我……」要她承认爱上自己的兄长,真是难以启齿。
「可恶!」耿齐气得冲上前想掐死她。
为什么罗子渊样样比他好、比他强,就连他精心安排的棋子,最后都倒向罗子渊那边?!
「呃……咳……」莫心宁几乎快断气,一张小脸转成青白色。
「耿先生,快放开她,再不放手她就没气了!」张律师赶紧上前制止他。
「哼,贱女人!」耿齐这才稍稍拾回些理智放开她,气得全身不停地颤抖。
「是,我爱他……咳……我是爱他……所以我不会签这两份文件的……咳……要就杀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莫心宁抚著疼痛的颈子,瞪著发狠的耿齐,哑著声音边咳边道。
爱上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她也没什么脸再存活于这个人世间,不如藉耿齐的手来结束生命,也替她结束这一段痛苦的孽情。
是情、是孽呀!
「你这贱女人!」耿齐禁不起刺激,下一刻又要出手教训她,所幸张律师及时上前阻止。
「别急著生气,先办正事要紧,这位小姐若不签下文件,岂不功亏一篑?」张律师在一旁劝道。
「哼,她不签,我就杀了她!」耿齐恶狠狠地撂下话。
「不行,她现在可不能死,死了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莫心宁凄楚地瞪著他。「原来你接近我都是为了钱?」
「没错。」
「耿齐!放开她!」一道沉稳的男音伴随著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子渊?!」耿齐因罗子渊的突然出现而吓了一跳。
「救、救我。」莫心宁下意识地朝罗子渊伸手求救,耿齐一把揪住她的后领,拖往自己的方向。
「啊……」莫心宁红著眼凝视著他。天,他来了,他真的来了,老天爷听到她的祈求,真的让他来救她了!
罗子渊看见她额上一抹红肿,心里骤地一紧,怒气横生。
「不管你要什么,先放了她再说。」
「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去到公司,发现失火只是一场骗局。哼,长久以来,我在你的身边早就布下了眼线,当然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罗子渊上前一步,徐徐地道。
张律师见罗子渊突然出现,早已吓得躲到一旁。
「可恶!」
「你处心积虑只是为了要得到董事长的位置?」
「废话,我好不容易弄来一个女人分你的财产,没想到最后人也倒向你那边!」
出乎意料地,耿齐手中突然翻出一把迷你短枪,直指著罗子渊。
「别过来。」
「耿齐,你!」罗子渊惊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雹齐的手枪因角度的关系,刚好在莫心宁的正前方,她不禁吓得倒抽口气,手脚不住地发颤。
「不……不要……」她惊慌地嚷道。
「我好不容易要到手的权势,怎么可以白白送掉?」
「所以你和耿秋生就安排了这场骗局?莫心宁根本不是老头的私生女,更不是我的妹妹!」
「什么?」莫心宁一听,心脏大大地撞了一下。
她刚刚有没有听错?她不是罗博文的私生女?
那么这也表示……她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你都知道了?」耿齐有些讶异。
「你以为你和你父亲随随便便拿一张DNA证明给我,我就会相信?你们也太不了解我了吧!」
听到耿齐也否认了二人的兄妹关系,莫心宁愧悔不已的心终于获得解放,她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她不是……她不是……
天哪……这是真的吗?!
「哼,废话少说,只要她现在签了文件,在法律上,她还是你们罗家认养的女儿。」耿齐一手持枪指著罗子渊,一手紧拎著莫心宁的后颈,冷声喝道:「快,乖乖地给我签了文件。」
「啊……」莫心宁害怕地低叫了一声,双眼紧盯著眼前的短枪,突然心生一念,没多作考虑便倾身扑向枪枝,顺势将耿齐给扑倒在地。
「快走!」她嘶声大喊。
突然间,枪枝走火,砰然大响!
「心宁!」罗子渊紧张的大喝,生平头一次尝到了害怕失去的滋味。
「快……快走……」莫心宁喊出声后便失去了意识。
雹齐被压在莫心宁身上,正急著爬起身之际,一记飞拳正好迎面而来,正中下巴,他吃痛地闷呼,嘴角沁出鲜血。
大批警员恰巧在此时赶到,将现场重重包围。
罗子渊从身后取出一台小型录音机,「耿齐,你刚说的话我已经全都录下来了,这下子你逃不掉了。」
「啊……」耿齐大喊,仍做著困兽之斗。「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全都该死……该死!」
「心宁!」罗子渊没空理会他,赶紧将莫心宁的身子翻过来,发现她的腹部染上大片血渍。
天!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来!」他紧紧拥著她,心口揪成一团。
没多久,救护人员抬来了担架,很快地将莫心宁送上了救护车。
「心宁、心宁,你醒醒……醒醒……」罗子渊一路上紧握著她的手,头一次卸下了与生俱来的霸气,柔声以对。
「呜……」静躺的人儿眉头紧蹙,或许是因下腹的疼痛唤回了她一些意识,她吃力的睁开眼,便见到罗子渊一脸担忧地紧盯著自己。
「心宁,你撑著点,很快就到医院了。」
「我……好难受……」她觉得有把小火在腹部里缓缓燃烧,闷闷热热的好难受。
「你受了枪伤,千万别昏过去,我还有话要和你说……」先前在她房里离去前要她等他,为的就是要跟她说清楚两人真正的关系。
「呜……好累……」她喃声道,意识渐渐地远离。
「听我说……耿秋生那份DNA的检测是假的,我们不是兄妹……」
她已听不清楚他说了些什么,黑暗最终还是掳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