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假日,郦明绯的助理难得没有排任何工作,让她好好的享受一下久违的假期。
而刚好沈殊色也难得的放假在家,两人当然就串起门子的喝咖啡聊八卦了。
「喂,好久没听你说被迫去相亲的事了。」
「我啊?前几天才去相亲。」郦明绯托著下巴,难得的叹了口气。「我到现在还是想不透,为什么所有的巧合都在那一天发生了,如果我的生命少了那一天,那我的日子会不会好过一些?」
「呵呵呵……听起来像是发生了不少精彩的事。」
「首先,我遇到了史汴太。」她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
「噗!炳哈哈……你又遇上他啦!」史汴太死变态,光是听名字就知道不会太正常。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楣才会遇上他。」郦明绯真的很想尖叫!
「谁叫你之前打扮成土妹去和他相亲,不幸的是后来又阴错阳差的让他发现你是个大美人,他才会追得这么疯狂。」
「男人要是发现了相亲时明明是只恐龙的女人其实是个美人,一般正常情况应该也会明白那是对方不得不去相亲的拒绝手段吧?有谁像他这样的!」真的是卯起劲的猛追喔!也不知道他怎么打听到她到电视台摄影棚录一个时尚彩妆的节目,要花店送了一万朵玫瑰到电视台,害得她差一点因为那一万朵玫瑰而上新闻。
他自以为是情圣吗?可恶!
「那家伙遇到你,然后呢?」
「我那天相亲的打扮和史汴太相亲时穿著差不多,远远的他就认出是我,我当然闪了,然后……」郦明绯把那天的事重述了一次。
沈殊色边听边发出惊讶呼声和笑声,末了还笑到眼泪都飙出来了。「哈哈哈……你的相亲过程也未免太曲折离奇和受尽侮辱了吧?告诉我,是哪个没长眼楮的CEO敢这么对待咱们的郦大美人?」
「鸿耀集鸿的景兰轩。」
「呃咦?他?!」
「怎么,你认识啊?」她问的是「认识」而不是「知道」喔!毕竟不知道景兰轩的话,当年就不会有那个打赌了。
必于一年多前那一夜的事她没告诉过任何人,想想色色是某家男性杂志社首席摄影,其实要认识景兰轩的机会也不是没有。
最近发生了这些事,郦明绯开始相信缘份这种事了,缘份够深的话,在菜市场抢厕所都可以遇见失散多年的姊妹,当然,缘份也是分为善缘和孽缘的。
只是对于是善缘或孽缘,也很难分辨吧?就像她,不也曾经把别人的男人误认成自己的真命天子?!
「很久以前见过一次面吧,大约一年前杂志社采访了几大集团的接班人,景兰轩也在其中,原本我只是负责摄影,可听采访的编辑说,他一听到摄影师的名字,马上问说,可以介绍认识吗?」
糟!懊不会东窗事发了吧?郦明绯连忙喝了口咖啡掩饰神情。「那……那很好啊!」
「有什么好?人家想认识的又不是我。」沈殊色想了一下说:「像他那种看似很冷漠的人会在一瞬间露出失望的表情,可见真的是抱了期望来见我吧?」
「失望?好歹你也称得上是美人吧!」
「不是的,我是说,我怀疑他可能是在找一个名字也同样叫‘沈殊色’的人,发现那个沈殊色不是我,他才会这么失望。」沈殊色托著下巴,叉了口奶油蛋糕送进口里。「这让我想到前些日子看的一部片子,就是女主角和男主角玩了一夜之后,女的告诉男的她手帕交的名字,害得那男主角遍寻不到她。」
郦明绯一口咖啡差点没喷出去!「你……咳咳……你……」
「你怎么了?」这么激动,看她咳得涨红了脸的模样,沈殊色忍不住好笑,开玩笑的说:「你不会正好是和景兰轩有一夜的女人吧?」
这女人……她是怕她死不透是吗?她真的有杀人于无形的本事!
「无聊!」死都不能承认她就是那个冒牌「沈殊色」,那个把景兰轩拆吃入腹的女人。
厚,老天~这种相似度百分之百故事,很恐怖欸!还好这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而不是写小说,要是写小说,她只怕要被说抄袭了。
「哈哈哈,是挺无聊的。」她这人除了摄影外,最大的快乐就是看DVD,或是向简圣德借小说、漫画来看,看完后还很无聊的将生活周遭的人「请入戏」,有时还可以「演」得很精彩呢!「喂,你还没说完和景兰轩的相亲之后呢?」
「没有之后啦!」这种事一次就吓死她一堆细胞了,怎么可以还有下一次。
沈殊色奇怪的看著她。「喂,我怎么觉得你是为了拒绝而相亲?我觉得景兰轩很不错呀!」虽然外界对他有不少奇怪的传言,以前她们三个芳邻还拿他是不是同志来打赌,可和他谈过话之后,他给她的感觉其实不坏,甚至觉得这个男人挺优质。
「我……总之,可能是从十八岁就被逼著相亲到现在所引发的反效果吧,直觉的就是排斥,而且,我想……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
「你不会告诉我,你还爱著那个早不存在了的男人吧?」
「我不知道。」那是一段很单纯、很青涩的爱恋,她忘不了爱上一个人时的幸福甜蜜,也没忘记必须舍弃时的痛苦绝望,她真的吓到了,现在的她一个人过得很开心,很自在,她再也不谈恋爱了。
「什么叫不知道?你啊你,这么多年了,你也该好好再谈一场恋爱。」这个郦明绯啊,叫人又气又心疼,明明外表看起来就属美丽风骚型,谁知道她会这么死心眼。
郦明绯敷衍的说:「我也想啊!可一直没遇到有感觉的人。」这句话明明是为了堵住沈殊色而说的,可她却说的有些心虚。
咳!好吧!动心的没有,可在上……景兰轩可以获得高分!停~不能再想了,要不可怕的陈年又会在脑海中开始回放。
「那是因为你把心扉关得紧紧的,春风再美也吹不进你的心。」
「随缘吧!」这个话题可以打住了。
沈殊色将话题拉回来,「景兰轩就这么出局啦?」
「要不然呢?」她的「呢」还没完全结束,门口就有人按电铃。「这时候有谁会来?」
想想,平常会串门子的也只有恶女街的诸女,应该是她们,「殊色,帮我开门,我再去准备杯子和蛋糕。」说著就挪开椅子站了起来,往厨房移动。
「叮咚叮咚……」
对方又按了一次门铃,沈殊色连忙站了起来。
「来了来了!」她匆忙的奔到门口,也不先看看来的是哪位就开了门——
她的眼瞪得大大的,嘴巴大张得可以塞下鸡蛋!「呃,怎么才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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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是彩妆师?」
「不信吗?你的脸要不要借我一下?」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化妆比化妆好看多了。」
「我觉得还不错啊!」嫌弃她引以为傲的彩妆技巧,这男人不要命了!那「俗女妆」可是「耸」得很自然呢!
「如果想扮土是很成功,可一个相亲场合,那种妆绝对会让女主角成为滞销品。」
这男人……真的很讨厌欸!奇怪了,像她这样一看就很悍的女人,一般男人很少敢直视著她的眼说话,可他居然在明知她很不爽的情况还敢盯著她的眼看,算他有种!「滞销品就滞销品,我从来没打算让自己销出去。」
她的职业是彩妆师一事,一定是她家那两老说的,不是早警告过他们了吗?绝不要告诉相亲对象她是彩妆师一事,他们在搞什么呀!
郦明绯心情不太好,为什么难得的假期,得和这位相见不如不见的男人外出来到这家咖啡连锁店对相?当然,会来这里也是她的主意,因为她不想在自己舒适的家和景兰轩大眼瞪小眼。
「为什么?」
「我讨厌相亲。」这样他明白了吧?她讨厌相亲,因此不可能会喜欢上相亲的对象。
「可就我知道,这不是你第一次相亲,你不也来了?」
「我不是因为喜欢吃免费饭才相亲,我是被逼的。」
景兰轩扬眉一笑。
「你……你笑什么?」不在她预料中的反应,她特别提高警觉。
「你任性得像个人家不依你就捣蛋的孩子。」他的声音低沉,隐约可听出笑意。
郦明绯瞪他,这男人真的很讨厌欸!「你怎么知道我住哪?算了,这句话我问得实在太多余了,这种事你还能问谁。」不就是她家出卖她不遗余力的那对父母?!她该问的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问完这句话,她看著他,心里忽然有点毛毛的。
「我来回复相亲的结果。」
结果?还有什么结果?她认定的结果,就是没结果!
「这种事在电话里说就好了,我又不是没被拒绝过,安啦!我心脏很强的。」干……干么又这样直勾勾的看著她?还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毛欸!「好吧!你既然这么有诚意,我也不能太失礼,女士优先,那我先说了,那就是——我拒绝了。」
「意料中的事。」
「我们终于也有看法一致的时候吗?」手一拍,她笑得很假。「那就这样吧!」真好!事情解决得很完美,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郦明绯,今天如果我只是因为拒绝相亲而来,我就只会在电话中打声招呼就行了。」
也对。她防备的看著他,「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有个建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没有!」她不想再和他有所牵扯啦!要是很不幸的被他认出她就是一年多前那个一夜对象,那还得了!
她今天是连半点加工也没有的素著脸,她化了妆前后相差非常大的,脂粉未施的她穿件T恤、牛仔裤,再扎个马尾,戚觉上就像清纯的女大学生。若她上了妆,女人味和风情就不自觉的显露出来了,重要的是,那天跳佛朗明哥舞时,帮她化妆的可是以妖野妆爱好著称的女老板,她可是很有本事把清纯女变妖姬的。
景兰轩不会认出她是谁的!
没有被她那句连考虑都不考虑的拒绝惹恼,景兰轩慢慢开口,「你那句‘我们终于也有看法一致的时候’说得太快,我还知道有另一个一致——那就是我们都排斥相亲,相信我,无论今天是你或我拒绝了相亲,这绝不会是最后一次,后头一定还有很多场相亲等著我们。」
是这样没错,他是想出了一劳永逸的方法了吗?唔……好吧,姑且听之。「然后呢?」
「就假装这回的相亲我们看对眼了吧。」
「呃?」
「那一天你把我的衣服扯下,弄得衣衫不整的事,我曾试著向我爸解释,可他笑得很暧昧,摆明了是根本不相信。」
说到这个,她也有同样的困扰,郦明绯愤愤的说:「我爸和我妈也认为我们是看对眼了。」而且她老妈是那种一旦陷入自我模式,就算你能举证一百条来证明事情不是她所想的那样也没用,她只相信她的判断。
「所以说,我们彼此看对眼对他们几个老人家而言是很具可信度的。」景兰轩顿了顿,「你的沉默表示愿意合作了吗?」
一夜的对象踫巧是相亲对象也就算了,如今还要假交往?这种戚觉好奇怪啊!「不要。」
「为什么?」
「没有感情为基础的交往,感觉上很假,更是个大谎言。」郦明绯看著他。「虽然我讨厌父母安排的相亲,可那是他们对我的关心,如果我今天和你合作,那等于是给他们一个希望,如果哪天真相大白,他们会很难过。」
这只是理由之一,最大的原因是,景兰轩是个很危险的人,她不想太过靠近。
一个她在不认识的情况下还会任由自己的「欲望」去勾引上床的男人,她是不爱他,却无法否认他对她的致命吸引力!
「对令尊令堂而言,你真是个乖女儿。」
「是啊!」除了常阳奉阴违外,她其实还满乖的,通常擅于制造麻烦的娘亲就会养出精于解决麻烦的女儿来互补。
「令尊令堂在我父亲面前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很以你为荣。」
郦明绯有一些些不太好意思。「他们真是的,干么这样。」
「所以,若他们知道女儿原来也玩一夜时,你想他们的反应是什么?」
她倒抽了口气,脑袋顿时当机。「你……」
「一夜对我而言绝对是生命中的意外,抑或说,我以为对我来说,那只会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可这样的事我却让它发生了,你说,我对这个和我一夜的对象,会不会印象深刻呢?」
「你你你……」啊!她好想尖叫!「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打扮成土妹来相亲的时候。」
「不可能!」她对自己的彩妆很有信心,今天若她想玩一个连父母都认不出她的造型也不会是难事。
她打扮成土妹景兰轩却能认出她来,对她彩妆的专业简直是个侮辱。
「事实摆在眼前。」
「你是因为今天我素著脸,才联想到我是那一天跳舞的女郎吧?」那一天的妆虽然很浓,可因为并非出自她的手,被他认出她也认了。
景兰轩摇了摇头。「我不否认那天你刚进包厢的时候,我并没有在第一眼就认出你,可你为了躲避那位对你纠缠的男人而踩在我鞋子上时,我就认出来了。」
因为她耳垂上的红痣。
他本来想回答这一句,可仔细一想,其实早在他看到她的痣之前,他就对那「土女」有著很特别的感觉了,因为她的那双眼。
因为她那眼,他才注意她的耳垂。
郦明绯的眼神很好认,只要稍加留意就能在人群中找到那对眸子,听起来很玄,但他就是能办到。
景兰轩想起很久以前曾听过的故事。
一个想学鉴定玉的人到老师父那里学艺,老师父每天叫他拿著同一块玉,这样足足一年。有一天,这个学徒再也忍受不了老师父什么都不教他,成天拿著同一块玉石要他握著,打算求去,然而老师父仍旧拿了一块玉叫他握著,他生气的告诉老师父,这块玉不是以前的那块,是假玉,要他握著干什么?
老师父哈哈大笑,告诉他,之前的那块玉和今天的这块假玉,可是很多行家都分辨不出真伪的,而他居然可以马上鉴定出来。
因为,是用心去感受的吧!
敝不得那时候他一直看著她!狡猾!可恶!郦明绯还是很不爽的追问,「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你的眼楮,不,该说你看人的眼神。」他专注的看著她的眼,想到某人日记里的一段话。
我喜欢的那个人有一双很纯真的眼,她的眼生得好,有些偏长,瞳眸是纯黑色的,即使她很凶悍,又常故作坚强,但好像再悲伤难过的事都能透过那眸子涤尽、净化……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弯弯的,像新月,又像拱桥,时常有种错觉,我仿佛可以借由那道桥通往她的心……
凶悍的有双纯真的眼?景兰轩曾经觉得那段文字是矛盾的,可如今,当他注意到郦明绯的眼时才知道,那段话说得真好。
「骗人,这样就能认出我;:」她不服气!
「你的感觉像是输不起似的。」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不是输不起,而是根本不相信。」
「你要怎么才肯相信?」
郦明绯想了想,「你说你光看我的眼楮就认出我了?」
「可以这么说。」
「好,那我来设计一个游戏,让你透过眼楮认人,一旦你真的能找出我,那我也认了。」
「我不需要一个好眼力的匾额。」
她挑眉看著他,「如果你真的认出我,那你方才所提的假交往一事就成立。」
「假交往?」
「难不成还真交往?」但这三个字却令她的心跳得有些快,且不说她没意愿,像景兰轩这种大企业未来的掌门人,也不像是会草草决定这种事的人。
在彩妆界混久了,她对帅哥早就看到麻木了,她不可能会像怀春少女一样,认为一个顶级三高男出现在自己面前要求交往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所谓塞翁得马,焉知非祸呐!
她实在不认为仅凭一夜春宵就能让这位冰块大少爱上,她又不是有异于常人的构造,或床上功夫了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让男人舍不得把她放下床。
「我不会是个太差的情人。」
「咦?」那双眼不要再那么诚恳了,他难道不知道冰豆子就该有冷冰冰的眼神,如果冰豆子有了「感情」,感觉就像是女却穿著保守套装,魅力不会消减反而爆增,令人超想一窥究竟。
罂粟!景兰轩绝对是一株能让人在不自觉中上瘾,最终离不开他的毒罂粟!
「如果我找得出你,那我们就交往吧!」他的语气很愉快。
「……」幸好现在是坐在椅子上,要不她真的会腿软。
他那愉快的语气是什么意思?她怎么觉得,和她交往他一点也没有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反而像……就等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