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良!」傅杰挣扎著想要起床。
「已经派人去找了。」老奶奶急忙把他接回床。
这孩子人都病成这样了,还直嚷著要去找那丫头,这样病怎么会好呢?
「奶奶不是已经答应你娶她了吗?她怎么还搬家了呢?」真是不知好歹。
老奶奶还不知道自己就是害良良失踪的元凶,心里头尽数落著良良的不是。
良良一失踪,家仆们这才想起那一天良良姑娘离开前,确实神色有异,赶紧禀报。
可是为时已晚。
「她该不会是想不开,自杀了吧?」一个家仆突然多嘴地道。
「啊?!」
这一惊非同小可,傅杰说什么都要起身下床去找良良。
老奶奶气坏地想要拦他。
「你身子这么弱怎么出门呢?」她又气又哄地拍著他。「即使找到了,你也只剩下皮包骨了,怎么成亲呢?」
这孩子之前就不只一次当众下跪向她求情,请她能够成全他,当时她为什么要那么固执呢?
老奶奶如今是懊悔不已。
「唉……」老奶奶长叹一声。「早知道当初就不要拦著你了。
奶奶现在心里头有说不出的后悔。」她叹道。
老奶奶总算知错了。
「好歹她也是咱们家指腹为婚的媳妇,人长得漂亮不说,还很孝顺。唉!现在想一想,奶奶真是太不应该了。」
等到人走了以后她才发现自己的不对,可是现在教她上哪儿去找人呢?
「唉,你别起来。」
「奶奶……」傅杰忍住咳、「……我……不碍事的。真要命,怎么会在这时候染上了风邪呢?
他不但头痛脚轻还四肢无力,浑身软绵绵的,这样的症状起码得躺个三天在床上,病情才有可能好转,光吃药是没用的,可是他怎么可能躺得住呢?
‘启禀老太君,有您一封信。」家仆恭敬地递上。
「哦?」老太君疑惑地接了过来。
打开一看,竟是一封谢函。
「这……」老太君疑惑地抬首看了眼家仆。「那送信的人呢?」
「正在外头候著呢!」
「快请他进来。」
「奶奶,怎么了?」傅杰咳了声,勉强起身。
「唉,你……」
「不碍事的奶奶,孙儿只是风邪又不是中邪,不碍事的。」他勉强地起身更衣,完全不顾老奶奶的劝阻。
信差一进门报出了身份,把两人吓了一大跳。
「你……你是济南府的信差?」老奶奶不相信地怪叫。
济南府的信差来她家,为的就是送一张谢函?
「正是。」信差恭敬地回答,「我们大人特别吩咐小的,一定要亲自向您表达谢意。」
他的话令老奶奶听得一头雾水。
「这……杰儿……有送五百两去济南赈灾吗?」老奶奶不好意思地朝信差笑了笑。
「没有啊!」傅杰一脸奇怪地看了看信差。
信差的笑容当场尴尬不已。
「没有?」信差的表情怪异。
奇怪了?那为什么大人一再交代:这五百两可是圣上身旁当红的钦点御医的老奶奶——傅老太太嘱人送过来赈灾用的银两,一毛都吞不得,得备份礼好好地去谢谢人家。
他疑惑地搔著后脑。
「奶奶,您没有?还是您忘了?」傅杰提醒她好好想想,该不会是捐了却忘了吧?
「这上一回不就以同仁堂的名义捐过了吗?」一万两,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一万两是托给本府的县爷转交的,感谢状不是还压在箱子底下吗?她干嘛没事还再多捐五百两?
「这……您没有?」傅杰奇怪地再看了眼老奶奶。「真的没有?」他依然不相信地再问一次。
如果是娘就会写上娘的大名,可是这明明是给奶奶的谢函呀!
「没有、没有。」老奶奶烦了。「我连你的生辰八字都还记得,不可能连五百两这么大笔银子会不记得,八成是记错人了。」
「不可能呀!」信差怪叫。「这银子明明是我代收的呀,怎么可能会记错人?」
「你代收的?」
「是呀!」否则府大人怎么会专程派他来送谢函?
这儿离济南可得要一天的路程,两天来回还挺累的,要不是同仁堂大有名望,府大人想巴结,一般官爷哪会为了这区区五百两劳师动众?还派人亲自送谢函来。
「这就怪了。」老奶奶疑惑地说。「我没差人过去啊,该不会是你娘吧?」
「我娘?」这也怪了。
如果是娘的话,帐本上一定会记,可是这几天没见过有这笔支出呀?
「送银子的人怎么说?」
「送银子的姑娘说——」
「姑娘?!」傅杰猛地站了起来。
一听到姑娘,又是五百两,他立刻联想到了良良。
「那姑娘是不是有双清灵漂亮的眼楮?」傅杰赶紧问。
「何止有双清灵漂亮的眼楮,那位姑娘漂亮极了。唉?!是你们自个儿的丫鬟,你们却忘记派哪一个来的呀?」信差以为他们胡涂到这种程度。
「什么丫鬟?她是我的妻子,我从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傅杰喊了出来。
「真的啊?」他一脸的惊奇。「可是我问过那位姑娘,她说什么她欠你们家老太太五百两……」
「她没有欠我们家任何人半毛钱。」傅杰严厉地喊道。
「这……」’信差被搞胡涂了,歪著脑袋想了想,还是听不懂。「您确定您说的和我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没错。
「叫……什么良良的?」
「就是她!」傅杰猛地一拍桌子,突然不支地跌坐回去。「良良!」他心痛如绞,俊脸一片惨白。
「少爷!」
「杰儿!」
大家一看到他的脸色全慌了。
「谁教你把这五百两捐出去的?!」他对著空气吼著。
没了银子,她能到哪儿去?她还能撑多久?
之前因为放心她身上还有一笔钱,所以他虽急却还挺得住,现在他快疯了。
「我去找人。」一想到良良可能又再挨饿受冻,他就慌了。
「我去。」老奶奶突然喊道。
「啊?!」大家同时僵住。
「奶奶……」傅杰怔愕地看著老奶奶脸上的泪。
「唉!」老奶奶摇著头。「奶奶头一次被人这么感动。「阿平。」
「是。」
「打赏给这位官爷。」谢谢这位信差专程辛苦来这一趟。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从头到尾还是听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信差,也只有高兴的收下银子。
「意思是我们家就快有大喜了。」这一回她下定了决心,傅家的媳妇除了良良,没有第二人选。命人将信差送出门后,老奶奶真的准备起身去找人。
「奶奶您这……」傅杰是哭笑不得。
就凭奶奶这把年纪也想去找人?饶了他吧。
「奶奶自有自的门路。」老奶奶一脸的笃定。「你回去安心躺著,奶奶一定把你那漂亮的媳妇找回来。」
「这……」傅杰欲言又止地看著老人家离去。
「放心,你奶奶一定找得到人。」
「娘?」
暗夫人替儿子披上外衣。
「因为良良根本没有离开。」
「娘!」傅杰惊喜地站了起来,眼楮瞪得好大。「你知道良良的下落?」
「嗯。」傅夫人神秘一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那您怎么不早说呢?她人现在在哪里?」傅杰有说不出的兴奋。
「放心,人娘都一直替你盯著。」傅夫人神秘笑道。「跑不掉的。」
「您都一直替孩儿盯著?那怎么不早说呢?」害他找得团团转,原来娘一直知道良良的下落。「您怎么不告诉孩儿呢?」可把他急坏了。
「怎么说?」傅夫人放下了杯子一笑。「那时你还小,又有了奶奶盯著,娘怎么告诉你你早已有了未婚妻的事?要是万一你不小心说了出来,娘可是会挨你奶奶骂的。」
「孩儿说的不是这个。」他要的是良良的下落。「孩儿指的是……」他的眼楮突然张得好大,嘴也圆了起来。「娘!」他不敢相信地怪叫一声。
‘呵呵……」傅夫人笑著轻拍了拍他吃惊的俊脸。「终于搞懂了吧?傻小子。」
她从绮夫人一搬出了城开始,就暗中派人「开照」著她们母女了,直到儿子接手为止。
「你以为娘会眼睁睁地看著你媳妇儿跑掉?」
「娘?」
「你以为娘会辜负你爹所托?你爹可是经常在娘的面前说:「将来长大了,一定要把绮家的女儿娶进门的哟!’而绮大哥总会立刻地取笑,说是我们家儿子把你们傅家的女儿娶进门才对吧?」
「唉……」提到往事,傅夫人不胜歉吁。「自从你爹死后,娘就下定决心,绝不让你和婆婆受半点委屈。你不觉得奇怪吗?每次叨念著你还不成亲的,都是你奶奶而不是娘?」婆婆说什么她都不敢顶撞,独独儿子的亲事她自有主张。
「娘……」傅杰一脸的感动。
「娘一直不知道该如何跟你提这件事情,没想到就刚好被你听见了。」
当时她还很担心,万一儿子抱持的态度和自己的婆婆是一样的偏见,她该怎么办?
「你奶奶老是念著,说娘一点都不担心你的亲事,谁说我不关心?良良可是娘看著长大的。」
「娘。」傅杰跪了下来。「谢谢娘。」他真的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以为娘没想过要给她们一笔钱,好安顿绮家母女的生活?」
「娘?
「她会收吗?」她无奈地瞅著儿子。「换成是你,你会收吗?」唉!真教人感到无力。
「那现在良良人呢?」
「不就在那儿?」傅夫人颔首一比。
暗杰回头一看。
「良良!」他惊愕地站了起来。
「阿杰。」良良突然一阵鼻酸。「我一听说你病了,就走不开了,你好点了吗?」
他变得好瘦好瘦,他怎么可以这样折磨自己呢?
「良良,你知道你把我害得有多惨?」他急切地走过去拥抱她,再也不愿放开,「你把我吓坏了。」他绝对不要再承受第二次这样的惊吓。
「我离开你这儿之后的隔天就去了济南一趟,我想你奶奶这么讨厌我,一定跟我拿了你的钱有关。」
其实,这都是她一个人在胡思乱猜。
「于是我想起这笔钱想‘还’给你,免得它一直塞在胸口难过。可是当我想连著那五十两一块儿捐出去时,我突然好舍不得。」
她的诚实让大家笑了出来。
暗杰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那你就别捐呀!」她心疼的不是那五百两竟然是那五十两,他真佩服她伟大的脑袋。
而傅夫人也跟著好笑地摇头。
「我心疼的不是钱……」她咬著唇。「而是当时你的模样。」她直瞅著他。「看到了这剩下的五十两,我就会想起你,我不要忘了你!」她突然哭了。
暗杰将她搂得紧紧的,激动得都说不出话来。
暗夫人使了个眼色,和其他人走出房门,并命仆人将门轻轻地带上。
两人再次互相对望,四只眼楮都是湿湿的。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她抽噎道。
「还说呢!」他当真打了下她臀部。「谁教你躲起来的?你都躲哪儿去了?」
「本来我是要走的,却没想到遇见了你娘,她好厉害,她连我在想什么都知道。」
暗杰直点著脑袋。那当然喽,她是「看」著你长大的嘛!
「她告诉我你病了,病得好严重,问我要不要见你最后一面……」说到这儿,她又哭了。
可见她当时被吓得有多严重。
唉,傅杰无力地扶住额角,想不到娘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于是,我娘就先暂时住在邻居那儿,我则跟著傅夫人一块儿来了。」
「你娘住在邻居那儿?」他嚷道。‘他们不是告诉我说你们早搬了,不晓得你们躲到哪儿去了?」原来都是骗他的!
这群家伙。
良良不好意思一笑。‘他们没想到你那么笨,一说就信了。」
没钱又没亲戚,她们能去哪儿?
「可是我问了好几次耶!」他可是一问再问。「他们难道一点都不感动吗?」他不可思议地怪叫了起来,竟然还联手骗他?
良良笑出了声。
「等等。」他危险地眯起了眼楮。「你刚刚说你‘一直’住在哪儿?」
「这儿呀!」
「这儿?」他吼了出来。「这不是我家吗?」
「是呀!」
「可是,我怎么不知道你躲在家里?」
「我一直窝在库房,除了你娘没有人知道。」她的三餐都是劳烦傅夫人照应的。
「你!」他气坏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她会窝在自个儿家的库房,除了奶奶、他和娘之外,库房是谁都不能进去的重地,他真的做梦也没想到她会躲在那儿。
「你好啊,你这回又偷了多少药了?啊?」他一副「你倒大霉」的模样。
她乐得赶紧跳开,笑著躲开他的纠缠。
「娘说这些都是我的,我爱拿多少就拿多少。」
「你的?!」他挑眉大嚷,什么时候他的变成她的了?
还有……他邪邪一笑,她已经由「你娘」不自觉地喊成了「娘」了喔。
「娘说等成亲了后就是咱们的。」她说得可有理了。
「是我的吧?」他故意逗她。
「我也有份啊!」她叉起了腰。
「你又不会把脉。」
「我会煎药啊!」
「煎药做什么?谁希罕你煎的药?」
「你光把脉、不开药给人家吃,你赚什么?」
「暧……」」这丫头。「没有我这个大夫,哪来的药方让你忙呀?」
‘你可以教我呀!」
「就凭你?」
「是呀,起码我也有三分力可以帮你忙。」
「你省省吧!」他嗤笑。「谁希罕你帮忙?」
「这可是你说的喔!」不帮更好。
「我说的。」
「不后悔?」
「后悔的是小狈。」
「那真是太好了,那我就当现成的少奶奶,成天数著库房的银两过日子。」她故意说,存心气他。
「哦……」他突然一笑,朝她勾了勾手指要她靠过来。
「干嘛?」叫她过去她就过去呀?
「跟你说一个秘密,你想不想听?」
「什么秘密?」她的好奇心仍旧被挑起,立刻凑了过来。
「你真以为成亲了后,你会有空数库房呀?」
「我知道你们家很忙。」
「何止忙?简直操死了。」
「那……你需要我帮什么忙吗?」她一脸认真的问。
「这忙除了你,没人能帮得了。」他邪邪一笑。
「什么忙?」
他凑近她,嘀嘀咕咕地附耳对她说明。
「傅、杰!」她叉腰大叫。
「我想你嘛!」他将她拦腰抱起,走向床。
「可是咱们两个还没成亲……」
「这你就得负责了。谁教你偷跑的?你要是不偷跑,咱们现在不就已经是夫妻了吗?」
「可是当时奶奶她……」
「这更是你的错了,奶奶不爱你,我爱你就好啦,准教你一声不响就偷溜的?」
「可是我怕你……啊!」良良花容失色地蒙住眼楮,原来傅杰动作快地脱掉了上衣。
见她这副娇羞样,他大笑不已。
「阿杰!」良良不知如何是好,不敢转过脸来。
扁著膀子的他散发著一股前所未有的魁力,令她惊慌又羞怯。
「你不怕我被扣上了‘不孝’的罪名?」
「嗯哼。」她赶紧点首。
「就不怕奶奶被冠上了背信的帽子?」
「我……」
「也不怕娘背上了不义的黑锅吗?」
「我……」
「你该罚!」他将她拥进怀里,深深地吻住她。
当两颗头颅踫在一起时,家丁和丫鬟们全都红著脸背过身去,吃吃地直笑著。
「夫人。」俏丫鬟不敢回首,只得努力忍著笑。「这不能怪我们,我们没料到会看到这一幕。」
「是啊。
大伙一起点首,脸上也都是难忍的笑容。
「这孩子,谁教他忘了关窗的?」傅夫人头疼地挥著手要大家快走。「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去去去,去干活儿。」
大伙笑著走开。
「吁——」傅夫人满意地叹了口气。
纱帐内隐约透出的人形,从花圃里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那交叠的身影,更让傅夫人露出了笑容。
「我总算帮你达成了心愿了,阿拓。」说著她眼楮有些湿润。
多年的宿愿能一举达成,此刻她的心情实在是无法形容。不过,唯一确定的是她千万不能在这时候走开,她可不希望她儿子的「好事」再度出岔。
因为她想抱孙子已经想了很久很久了。
尾声
「请问……你不是桃姐吗?」
一群人叽叽喳喳,远远地就看到了傅家的厨娘正提著一大堆菜走来,赶紧要了怕上前打招呼。
「是呀——啊,是你们!」桃姐见到了大家,也是一脸惊喜的笑容。
「我们是来看良良的。」丁伯露出憨厚的笑容。
自从良良嫁了以后,只要有空,三不五时就会回「老家」来看看。丁伯的脖子力啪的脊椎、姚婶的臂膀、张婆的眼楮,还有杨家长孙摔断的腿……统统都不收半文地帮大家治好了。
最近听说良良有了身孕,大家都急忙想来探望。
「那就进来呀!」桃姐招呼他们。「怎么躲到后门来呢?」
「我们不好意思进去。」丁伯说,由后门进来,大家还比较自在点。
「少夫人有了身孕后,就不能经常带著大夫去探望你们了。不过她有吩咐大夫,每一个人轮流,每半个月一趟。丁伯,您的风湿老毛病就不用愁了,还有你们。」
「是啊!」大伙齐声笑道。
「良良还好吧!」张婶最关心她。
「好,怎么不好,少爷多疼哪,连绮老夫人也被人‘捧’得好好的,怕被摔著了。」桃姐笑著说。
「那……老太太还会骂良良吗?」
听说老太太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坏脾气,他们真替良良担心。
「噢……哦!」桃姐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是为了这个来的呀?」她笑得好不开心。
「是呀!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替已经有了身孕的良良担心。」
大伙这也才约了一起过来看看。
「骂哟!骂得可凶了喔!」桃姐直笑。
「嘎?!」每个人倒抽了口凉气。
「那岂不是吵翻天了?」
‘吵倒不至于,不过倒是骂得很凶。」
「哦?!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脸的不妙。
「不信?我带你们过去瞧瞧。」
大伙蹑手蹑脚地一起躲在廊外偷听。
「哎呀,你看你!」是老奶奶的声音。「都已经当了娘了,还那么不会照顾自己。」
老奶奶生气地赶紧替良良披上外衣。
「什么热不热?秋高气爽容易著凉,跟你说了多少……」
原来是这种「骂」呀!
大伙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容。
「是这种‘骂’呀,我也愿意多挨一些。」丁伯笑道。
「是呀!」大伙附和赞成。
「你今天的炖品吃了没?」
「啊……奶奶…」
听这叫声,就知道良良又要求饶了。
「走吧!」桃姐朝大家挤眉弄眼。「去‘拯救’你们的良良吧!」
「哈哈哈……」大伙笑出声来。
要不是亲耳听见,还不知道这对顽固老少竟能处得这么好,良良真有福气。
一群人鱼贯进人内厅,笑声再次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