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傍我打——」
一道怒斥声打断赵元琮的思绪,他一眼望去,就看到两名家丁正准备对一个小蚌子动粗。
然而,让他感到吃惊的是,那小蚌子身上穿的衣服以及那张脸——
「大胆!你们谁敢动他?」
震怒声喝止了两名正要动粗的家丁,雅言回过头来,看到脸色铁青的赵元琮以及他身后的徐年。
离开迎风阁回府的路上,雅言简直是心惊胆跳,因为赵元琮挟著她一路飞檐走壁回到王府中。
如果不是事出突然又情况特殊,她或许还会感到些许惊喜,但看他这一路上冷沉的脸色,甚至不耐地将徐年远远撇下,她就知道他这回气得不小,只是实在不明白他到底在气什么。
再说,真要论生气,应该是她才对吧?无端被他冷落,还当场逮著他人在妓院里,想也知道他干了什么好事……
只是想了想,她也不是他的谁,身为下人更没资格质问他,因此只能在心里生闷气。
赵元琮带她回到府中后,直接就将人拉进她的房里。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震怒的吼声轰隆隆,她被他吼得脑袋一片空白。
见雅言傻住,他不耐地又吼,「本王在问你话!」刚才在妓院里认出他的那一刹那,他又惊又气,尤其看到两名家丁正准备对他动粗,他可被吓得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原来还有些理亏的雅言看他这样,不禁也有些恼火。凭什么这么质问她?难道那些地方就许他自己去,她去就不行?
况且,今早他先是冷落她,这会又这样凶她,到底想怎样?「我好奇不行啊?」像是不把他的怒气放在心上,她故意叛逆道。
「你说什么?」他咬牙,语气里透著隐忍。
她还进一步捋虎须,「你那么喜欢去,我当然也会好奇想去瞧瞧。」
这不知死活的说词更激怒赵元琮,尤其想到雅言刚才差点遇到危险,若不是遇到他及时得救,后果全然无法相像,他因此怒气更炽。
包别提那种地方全是些莺莺燕燕,一想到那些女人可能对他上下其手,就让他觉得妒火中烧……
妒火?他心一悚,忽然惊觉自己对对方产生太多的占有欲,不禁恼得想掐死自己——难不成他九王爷竟有断袖之癖?
雅言见他气得像吃十斤炸药心头一惊,不敢再多说话。
「再也不许去那种地方。」他几乎是咬著牙命令。
「为什么?」想到他都能去那里玩别的女人,她就忍不住回嘴。
「再让本王看到你出现在那里,」他语带胁迫,顿了顿又加重语气说:「本王就把迎风阁给铲平。」
「什么?你开玩笑的吧?」她惊疑不定的问。
赵元琮的表情可一点都不像在说笑。
雅言觉得他好奇怪,就算不准她去,要罚也该是罚她才对,关迎风阁什么事?
他干么要把人家铲平,不会是气昏头了吧?
她哪里知道,赵元琮纵使再气,也根本不可能惩罚她,唯有另谋他法阻止她。
不过,她还是被他深沉的脸色给震慑,不情愿地回答,「喔。」
他却还不满意,「你保证?」他可不想看他再出入花街柳巷。
虽然觉得他霸道,她却只能不情愿地点头,「我保证。」
「要是再有下次——」
「不会再有下次了!」事实上单是这次,她就快被他的反应给吓破胆,如果不是为了他,她根本不会去,现在也没胆子再去。
得到对方的承诺,他这才怒气渐缓,跟著关切的问:「你……可有受伤?」现在才想到要问?简直没诚意。
她暗自腹诽,不过还是回道:「没有。」她心头一暖,也有丝窃喜,因为他还是关心她,并没有真的冷落她。
确认雅言无恙后,他才静下心来,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言行过于激动,顿觉有些尴尬,「下去吧。」
她闻言一顿。这里可是她的房间耶!但听到他又这样一口摒退她,也让她有些不开心,于是转身要离开。
赵元琮却又突然喊住她,「等等!」
以为他要自己留下,雅言正感到开心,谁知一回过头,却被他一把抓住。
「你受伤了?」他蹙眉问。
「什么?」听他这么一问,她反而怔住。
「伤到哪了?那些该死的家伙胆敢伤了你?」
见他急得慌乱查看自己,她急忙闪躲,一边否认道:「没有,我没有受伤。」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还想否认?衣摆上都沾上血渍了。」他说。
「什么衣摆?」她不解地想回头张望,却看不清楚背面他所指的地方,「哪有?」
「就在这衣摆之上。」他撩起她身后的衣摆拉到她身前。
「怎么会……」看他拉起的衣摆上确实沾了血渍,她一怔,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难道是……
见雅言表情稍变,赵元琮更笃定了自己的想法,「你当真受伤了?伤在何处?」他急忙想将她的衣摆再拉高想看个仔细。
被他的举动惊吓到,她一把抓回他手上的衣摆,转正身子面对他。「不要!」
他错愕也不解雅言激烈的反应,「这是在干么?」
「我没事。」她连忙否认受伤。
「还说没事?」他不信,随即扬声对门外喊,「来人啊!」
「你要做什么?」
雅言还没来得及问明白,门就被推开,是已经回府的徐年。「爷。」
「立刻传太医。」
「什么?」雅言一愣。
徐年也疑惑,「爷受伤了?」
赵元琮并没有心思多解释,只道:「快传!」
徐年立刻领命离开,雅言想喊住他已经来不及,突然间她人又被拉向赵元琮。
「本王看是伤到哪?」他不死心地想找出伤处。
怕他真要检查她的身体,她急忙躲避,「不要!」
但赵元琮岂会依她,以为雅言都已受伤还不肯乖乖接受诊治,他怒得低吼。
「不许胡闹。」
实在挣脱不开他,她只得急忙再澄清,「我真的没有受伤,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质问:「那是何来的血渍?」
「那是……」她说不出口。
见著,他更认定雅言在隐瞒伤势,强行将人一把抱起,就要走向床铺。
她一惊,想再反抗,但他已经带她来到床边,将她按在床上要动手去掀她衣服。
「住手啦!」她倏地转过身,一手拍开他的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紧张地再次保证。
那急切的表情,让他担心又困惑,不明白对方究竟在掩饰什么?「那为何会有血渍?」
见他执意追究,她十分苦恼,不知该如何解释,「我真的不需要太医,更没有受伤……」
「有没有受伤本王会确认。」他道。
听到这话,雅言脸颊倏地涨红,「不需要你确认,我自己知道。」真被他看了那还得了!
「你知道?」他被他给搞糊涂了。
此时,门外传来徐年急切的禀告,「爷,太医来了。」
雅言顿时一惊,连忙求饶,「不要……拜托你先相信我,我会跟你解释的,真的。」若是让太医检查,那她的脸可就丢大了。
见雅言仍精力十足,不似有伤,赵元琮终于妥协,让门外的徐年跟太医先行离开。「退下去吧。」
「可是……」徐年还是不放心。
「退下去。」
听到主子坚持,徐年只得纳闷地带著太医离开。
雅言总算松了口气,但赵元琮的眉头却依然深锁,「你到底为何流血?」
听到他问,暂时逃过一劫的她才记起眼前还有个最大的难题等著自己,「总之那……不是因为受伤……」
「不然是为何?」
雅言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丢脸的时候,竟要当著一个大男人的面承认这样私密的糗事,「是……是大姨妈啦!」
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出口,却换来赵元琮的怔愣,「什么大姨妈?」他不明白对方受伤与姨妈何干?又为何满面通红?
对哇!大姨妈是现代说法,他当然不懂,但……他们,古人是怎么说的?她心里又急又恼,想破了头。「呃,不是,我是说……就是那个……」
看他又面露不耐,她终于才猛然记起,「癸水?对,癸水。」
「癸水?」赵元琮再次感到错愕。他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就是那个……女人每个月都会来的那个……」见他不懂,她赶紧再提示。
他慢半拍才消化了她的话,「女人每月……癸水……你是女子?」最后那句,语气充满了惊诧。
见他终于听懂,雅言总算松了口气,也才暂时忘记羞怯。
怀疑自己是听错或傻了,他再次向她确认,「你真的是女子?」
雅言被他瞧得困窘说不出话来,勉强点头承认。
见她点头,他如遭电击,但看著小家伙含羞带怯的模样,他要不相信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