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莎回到卧室,发现裙子的前摆已经湿透了。她赶快把它脱下藏了起来,免得珍妮进来时问。
尽避他们没有商量,但她知道公爵不希望城堡里任何一个人知道得‧萨隆夫人是怎样想把他淹死的。
他曾经离死神那么近。一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好在公爵早已脱离险境,但是她还是心有余悸。
她敢肯定季蕾.得‧萨隆是不会放弃她的妖术的。由于没有把她烧死,也没有把公爵淹死,她会想出别的什么更可怕的方式来除掉他们二人。尤莎感到全身掠过一阵恐惧。她想,上帝既然把他们从死亡线上救了出来,也一定还会保护他们的。
正义终究要战胜邪恶。她觉得冥府之中的妈妈也在这样讲,没有理由感到害怕。她从上往下擦著,然后穿上睡衣,上床躺了下来。
她还有时间休息一下。她知道,如果她想当晚在公爵的面前显得抚媚动人——这是她最大的愿望——她最好还是设法睡上一觉。
她闭上眼楮,却感到他的手臂还在拥抱著她,他的嘴唇还贴在她的唇上。她感到他会使她如痴如醉,这是从未体验过的快乐。
「我爱……他!我爱他!」她心中默念道。
她发誓今生今世要尽她最大的努力保护他,
她意识到,她对他的感情转变这么快的原因之一,就是他需要她。
当他从地下室的水中露出来时,她已经没有把他看作是外祖母要她嫁的那个显赫的公爵,而是她能保护并能给予安慰的一个普通的人。
她知道.如果她有一个儿子,她也会这么感觉的。她想给公爵生下几个象他那样漂亮的孩子,使蒙特维尔城堡充满著爱。
可是她似乎感到有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她的心。如果他们有了孩子,他们的孩子也会遭到季蕾,得‧萨隆以及她的邪恶的威胁的。她再一次地析祷,全心全意地祈祷,请求上帝帮助她以及她所爱的人。
她一定闭了一会儿眼楮,因为她半醒著听见门轻轻地推开了,珍妮走了进来。
她对女仆微微一笑,问:「我是不是该更衣吃晚饭了?」
「还早呢,小姐。」珍妮答道,「公爵叫我捎来口信说,他要带你到外面去吃饭。八点以前你就不必下楼了。」
「到外面去吃饭?」尤莎惊喜地说。
后来她意识到,公爵一定认为他们和别的人一起吃饭会感到不自在的。
「他要把我带到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去。」她想著,心怦怦直跳。
她为她的爱感到害羞。她不愿留在城堡的客人们好奇地看著她,提出各种问题。
「他太聪明了。」她心想,「他考虑得很周全。」
她闭目往后躺著,满脑子里都是他的影子。珍妮打扫了房间后为她准备了洗澡水。
等洗澡水准备完毕、散发著丁香花的香味时,她才从床上起来。洗了一个澡,她感到周身的疲倦都消失了,可是她不愿久呆在浴白里,她要和公爵呆在一起。
她意识到,当她下楼时,他的客人已经都去餐厅了,这样他们离开城堡时,就无人注意他们了。她同时感到,他会对她外祖母作些解释的。
算了,没有必要思前想后。为了他,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些吧。她完全陶醉在公爵不断亲吻的回忆中。她穿好衣服后,才发现她穿的是外祖母为她从巴黎带回的最漂亮的裙子。
即便珍妮没有想到她会穿这条裙子,她也会拿出来的,这正是她要为这样一个特别的晚上挑选的裙子。
这是由沃滋设计的,用各种薄绸、薄纱做的一条裙子。裙撑的沼边上装饰著一条十分别致的深色花边,也把紧身上衣包了一圈。它的款式突出了尤莎的苗条细腰。
她照镜子时,真希望公爵认为她就象他的某些珍贵的兰花。因为她要外出,珍妮让她戴上饰有花边的手套。这是一双细丝的手套,可能只有蜘蛛才能织得那么密。肩上披著一条瓖有天鹅毛的白色丝绒被肩。
「您看上去非常、非常的可爱,小姐!」珍妮说道。
尤莎走出房门前谢了谢她,然后款款走下楼去。
鲍爵在大厅等候著她。
除了两个男仆外,没有人看见他俩手挽著手走下红色地毯,进入等在台阶下面关得严实的马车里。
马车启动后,尤莎才说:
「你怎么会想出这么一个……绝妙的主意,让我们今……晚……单独地呆在一起?」
「我想这样会使你高兴的。」公爵说。
他拉过她的手,取下手套,逐个逐个地吻著她的手指。然后,他把她的手翻了过来,亲吻著手心。她因一种从未体验的快感而颤抖著。
「我爱你!」他说,「我一分钟也不舍得离开你。」
「我也一直……思念……你。」
「还为我祈祷,是吗?」…
「是的,我祈祷我能照……顾你,保护你。」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
「我也一直这样祈祷著。」他说,「亲爱的,我们必须有信心,相信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们的爱情就会保护我们,不遭受任何邪恶的暗算。」
尤莎用劲握了握他的手。「我希望我们能够……做到……这一点。」她说,「但是你必须……帮助我。」
他拥抱著她,但没有吻她。他们就这样相拥著一句话也没有说。此时,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
一会儿,他们离开大道,驶进几扇铁门时,她才问:「我们上哪儿去?」
「去母亲的城堡,在那儿吃晚饭。」公爵答道,「在那里我们可以单独地呆在一起。先见见我的母亲,你不会介意吧。」
「不……当然不会。」尤莎同意道。公爵什么也没说了。
当他们走出马车时,尤莎顿时明白他为什么要把她带到母亲居住的美丽的城堡来。
在这里,她不会再去想他几乎被淹死的教堂,也不会去想曾经为他的座上宾的妖精。
即便没有人告诉她,她也知道老公爵夫人绝对不会招待得‧萨隆夫人的。因此,今天晚上,他俩就摆脱那个妖精了。
她把丝绒披肩放在客厅,上了楼梯到老公爵夫人的房间去了。
老公爵夫人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闺房的一张椅子上,身上穿著一件宽松袖的十分雅致的便服。脖子上围著几圈珍珠项链,手指上戴著钻石戒指。
一听到禀告他们的到来时,老公爵夫人就微微发出一声惊喜的叫声。
鲍爵屈身吻著母亲,说:「您不该等我们的,妈妈!」
「接到你们要来的信,我非常高兴,亲爱的。」老公爵夫人答道,「总管一直不亦乐乎地忙著为你们准备晚饭。我希望你俩都吃得高兴。」
她向尤莎伸出手说:「你看上去非常可爱,孩子2」
她又端详著他们两人,有些犹豫地问:「你俩一起来……这里,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从老公爵夫人讲话的神情来看,尤莎知道她有些担心对所希望的事是不是过于乐观。
「我们来就要告诉您,妈妈,」公爵答道,「尤莎和我相爱了。」
老公爵夫人发出欣喜的叫声。「哦,亲爱的,这是真的吗?」她问,「那么说,上帝使我的祈祷应验啦!」
她一只手伸向儿子,另一只手伸向尤莎,眼楮里闪烁著泪花。他俩一边一个,在母亲的椅子两边单腿跪了下来。
「我们不仅相爱了,」公爵安祥地说,「我们还要结婚,妈妈,就在今晚,在您的私人教堂里!」
这话不仅使老公爵夫人吃了一惊,也使尤莎吃了一惊。他说时,转身看著尤莎,他想说什么,尤莎都知道。她明白,如果他们结婚,就可以永远地在一起,会感到安全多了。
尤莎的目光与他的相遇了。公爵看到她的脸上露出喜悦的神情。后来他深情地说:「别哭,妈妈,我们要你和我们一样地感到幸福。」
「我这是高兴的眼泪。」老公爵夫人答道,「我一见到尤莎就知道她正是你要选择的妻子,也正是我梦想的儿媳。」
「您说对了,妈妈,」公爵说,「我知道您会明白,我们一结婚,今晚就可以呆在一起。就不会有任何人打搅我们了。」
饼了一会儿,他们下楼到餐厅去了。尤莎发现,公爵命令仆人每上完一道莱就离开房间。
「你怎么把事情安排得这样快?」她问。
「你说爱我时,」他答道,「我就知道你不仅仅属于我,我还要你每时每刻都在我的身边。」
他含情脉脉地对她微笑著,又补充道:「一想到我们要分开,不得不和别的人度过宝贵的时光,就感到非常的痛苦,而我们本来是可以单独在一起的。」
从她的眼神看,这也正是她所想的。他继续说:「我知道,那件事发生后,你不希望在我的教堂里结婚。于是,我让我的牧师到这里来,他会等我们准备好的。」
「我……我想……」尤莎开口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公爵打断道,「在法国,只有在市长的面前结婚才算合法,可是已经由他的代表进行了证婚。」
她惊讶地看著他。他说:「根据法国的法律,你在一小时前就是我的妻子了。」
尤莎笑起来。「你没吓我吧,」她说,「你怎么把事情办得这样快,使我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我需要你。」他一字一顿地说,「你现在是我的了!我知道我们都需要上帝为我们的婚姻祝福,这样,我们以后的生活才会完美起来。」
她感到幸福极了,都记不起吃了些什么。
吃完饭后,她让男管家谢谢厨师,说这是她有生以来吃得最香的一顿晚餐。她知道,听了这话,厨师一定会高兴的。
鲍爵也这样说了。他们双双离开了餐厅。走出餐厅,她仰望著他,似乎要问下一步该做什么。
「如果你去自己的房间,宝贝,你就会看见珍妮在那里等。一会儿我来叫你。」
说著,他把她送上楼,打开房门。尤莎进去时,发现珍妮在那里。
这是一间非常可爱的房间,天花板上画了图案,房里放著一张大床,床栏上雕著花。
花瓶里插著白色的百合花,花香满屋。尤莎看著珍妮。珍妮说:「小姐,这是我最幸福的一天。」
「也是我最幸福的一天,珍妮!」尤莎答道。
「你告诉我准备行装时说你要回英国去,我怎么会猜到,怎么会知道你要嫁给公爵呢?」
「我们非常幸福。」
她突然意识到公爵为什么要她先回卧室,因为床上放著一条与她裙子花边一样漂亮的花边面纱。珍妮告诉她,蒙特维尔家族的所有新娘在结婚的这一天都要戴上它。
「老公爵夫人还把这些送来让你挑选。」珍妮补充道。
她说著,把两个盒子打开了。一个盒子里面装著一圈可以戴在头上的光彩夺目的钻石。
另一个里面装著由巴黎最大的珠宝商之一编织的钻石花环。尤莎过去也听说过,这个人编的钻石很有名。
珍妮从盒子里拿出花环。尤莎把它带到头上后,觉得这是她能想象的最美丽的珠宝。
她没有把面纱盖在脸上,她不希望看见公爵时有任何东西隔在他们的中间。
她让珍妮帮她戴上时,让面纱只盖住脸的一侧。
她照镜子时,才想到公爵是不是更希望她把整个面庞都罩住。
当他敲门进来时,她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心目中的新娘正该是这个样子。她这才知道他为什么离开她。他穿的晚服上缀著一些装饰品,脖子上带著一个佩有珠宝的十字架,挂在胸前。
他手里拿著一小束星状兰花。尤莎接过来时,他们的手指相踫了,她感到一阵激动,就象和煦的阳光照在全身一样。公爵伸出手臂,她用手挽住,一起走出卧室,下了楼梯,来到走廊上。
这里的教堂比蒙特维尔城堡的教堂要小得多。它建于公元十八世纪,外型非常美观。在圣坛上,在每位圣像的前面以及沿著彩色玻璃下面的窗槛点燃了一排排的蜡烛。
这简直是烛光的赞歌。尤莎知道公爵这样做是为了表示他对上帝的感激之情,因为他们都活了下来;而且不再分离。
他的牧师在等候他们,在场的只有两个穿著红色教士长袍以及饰有花边、宽大白色法衣的教士。
鲍爵和尤莎跪下来,接受圣礼。
尤莎感到似乎听见了天使的声音以及他们在弧形的屋顶上的振翼的响声。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真实,所以当牧师为他们祝福时,尤莎相信,正如公爵说的,上帝在保佑著他们。正义终于战胜了邪恶,他们安然了,永远地安然了。
仪式结束后,他们沿原路回去了。
走进大厅时,尤莎感到屋里特别寂静,仆人都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进了卧室,她发现珍妮也不在那里。她全明白了。此时此地,只有她和她的丈夫。
屋里唯一的亮光是从床边蜡烛台上发出的。公爵向她走过来时,觉得妻子的眼楮明亮得象星星一样。
「我爱你,亲爱的。」他说,「现在你是我的了!」
尤莎仰起脸望著他,以为他一定会吻她。可是,公爵默默地把钻石花环从她头上取下来,连同面纱一起放到椅子上。
很慢很慢地,仿佛为了细细领略这一刻的幸福,公爵拥抱著她,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这一切……是真的吗?」尤莎问,「我是在……做梦吗?」
「如果是个梦,那就让我们一道来做吧!」公爵轻声说。
他温柔虔诚地吻著她,似乎还沉浸在庄重的婚礼仪式的气氛中。
她正要更紧地依偎著他的时候,他说:
「等我把衣服脱下来,我怕衣服上的勋章会弄痛你的。」
「我为它们感到自豪。」尤莎说,「以后你得告诉我它们分别代表著什么。」
「是对我一生所做的为数不多的几件好事的奖赏。既然这使你感到高兴,我希望今后再做更多更多的好事。」
「这正是我希望你说的呢。」他吻著她,他的嘴唇变得灼热起来。
他把她的裙子的背扣解下来时,感到她的身子颤动了一下,她的心象他一样剧烈地跳动著。裙子滑落到地上时,她发出一声轻微的申吟声。她向他迅速靠紧,把脸埋在他的肩上。
「你害羞了,亲爱的?」公爵问道。
「是的……还有一点……害怕。」尤莎小声地说。
「怕我吗?」
「不……不是怕你……是怕你感到……失望。」他几乎要笑出声来。
他抱起她,用双臂托著她来到床边,把她轻轻地放下,让她头枕著枕头,把被子盖住了她的身子。她仿佛觉得进入了一个令人神魂颠倒的梦境里。
就在这天的下午,她还是那么沮丧、痛苦。她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她感到公爵的吻就象一条泛著涟漪的金色的小溪流过她的全身。他躺在她的身边,她再次把脸依偎在他的胸前。
「一切都这么忙。」公爵说,「我还来不及告诉你,我的天仙,我是多么地爱你呀!」
「我也……爱你!」尤莎说,「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去爱……我担心……会做出……不得体的……事来。」
「这是不可能的,你是一个完人。」公爵说,「我一直苦苦追求久久渴望而不可得的就是象你这样十全十美的妻子。」
「你真的……这样想吗?」
他知道她说这话时想起了他生活中遇到的许多女人,特别是季蕾。
他吻著她的前额说:「我得向你解释,我的可爱的妻子,虽然我认识很多女人,我对她们却从来没有产生象对你这样的感情。我说的全是真心话。」
「我又有什么不同呢?」
鲍爵思索著如何解释这种不同。他说:「你还年轻,不会理解男人是会仅仅因为某一个女人有美丽的身子而被迷住的。」
他感到尤莎在他怀里颤动了一下,知道她妒忌了。他继续说:「这种男女感情完全是一种生理上的欲望,点燃得快,灭得也快。」
他知道尤莎在注意听,继续说了下去:「对于我来说,虽然一个女人可以迷住我,因为我是一个男人,可是我终归发现她的头脑是那样的空虚,她的思想是那样地平庸,只要我们不,我就讨厌她了。」
「可是……她还是吸引了……你!」尤莎说。
「是的,可只是她的身子吸引了我,再也没有别的了。」公爵回答说。
他把尤莎往怀里拉近了一些,说:「我们是这样的心心相印,要不然,你怎么会听见我求救,并且知道我在哪里呢?」
「这确实……不可思议。」
「因为我们想的是一样的。」公爵说,「当我知道我爱上你了,亲爱的,我的心就飞到了你的身边。我吻你,你也在吻我。」
「你说得……太好了……太使我激动了。」尤莎喃喃低语,「我感到……你……把我……带入了……天堂!」
「这正是我希望一遍又一遍做的事!」公爵说,「我早就告诉过你,除了你,对任何人我都没有这种感情。」
尤莎抬起头望著他。他补充说:「当然还不止这些。」
「还有什么?」
「我们刚才跪在教堂里时,」公爵说道,「我知道你和我的感觉是一样的,我们一起接受了上帝的祝福,爱情把我们结合了起来。就象任何男人对你已不存在一样,任何女人对我也再不存在。」
尤莎发出一声惊喜。「真的……是……这样吗?」
「你知道,如果不是真的,我不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个话!」
鲍爵深沉地说,「如果我在撒谎,你是不会看不出来的。」
「我们怎么这样幸运……这样令人无法相信的……幸运,」尤莎说,「竟……有缘相会?」
鲍爵没有回答。她继续说了下去:「我真傻,我……还怕和你呆在一起,竟收拾了行李……准备……明天离开的。」
「你真的认为我会让你走吗?」公爵问,「今天我出外骑马的时候就知道,无论需要多长时间,我都要向你求爱,追求你,必要时俘虏你……直到你爱我。」
「你正是这样……做的,而且疾如闪电,」尤莎说,「我都以为已经失去了你……当你从地卞室出来,用你的双臂拥抱我时……我知道,我得一辈子抓住你……保护你……拯救你。」
她说时,感到一丝恐惧,唯恐他的生命会一瞬即逝。公爵说:「只要知道上帝在保护我们,我们永远在一起就行了,别的一概忘掉吧。」
他吻著她,使她再次感到被带入了天堂。他吻著她的眼楮,她的脸颊,她那柔软的颈项。她觉得温暖的身体正在变成一团火球,燃遍了她的全身。
她感到公爵滚烫的嘴唇把她吻得透不过气来,然后吻起她的来。她要他不停地吻著她,使她更靠近他。
她不明白她的感觉,公爵却知道,他知道他从来没有这样幸福,这样激动过。然而,他的经验告诉他得温柔些,不能把她吓著了,而且永远不能让肉欲战胜爱情。
由于尤莎全身心地爱著他,他所做的一切又似乎成了天意。当他终于把她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时,她知道天堂的大门敞开了。
尤莎醒来时发现,她是被拉窗帘的声音弄醒的。
天还没有亮。
她正在想为什么能够看见闪烁在头项的几颗遥远的星星时,公爵来到床边,把她拥在怀里。
她靠在他的身上,感到他那强壮有力、健美的身体贴著她,她情不自禁地吻起了他的肩膀,向他表示她的爱。
她好奇地问:「你为什么把窗帘拉开?」
「我希望我们一起看看黎明的到来。」公爵说,「这是新的一天的黎明,亲爱的,我俩新生活的开端。」
「你还……爱……我吗?」
「你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他说,「我当然爱你!」
「你对我……没有……失望吧?」
「没有人比你更完美、更令人著迷了,如果说我昨天晚上爱你一次,那么,今天我会爱你一万次,明天爱你十万次!」
尤莎的脸上绽开了笑容。「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昨天早上当我醒来时,我甚至不愿承认自己爱上了你!」
「现在呢?」
「我现在爱你……崇拜你。」她略带羞意地说。
「我正想听这句话呢。你还得帮助我,鼓励我,使我变得比现在更好。」
「我就喜欢现在的你。」尤莎说,「我太高兴了,我觉得你似乎把……从天空中消失的……星星……放进了我的……心中。」
「这正是我的愿望。」公爵说,「即使我能够把月亮和太阳摘给你,也表达不尽我的爱。」
她伸出手,把他往怀里拉近了一些。「你得非常……非常……小心,」她说,「因为一且我失去你……我就会……死的。」
他们脑子里不约而同地闪现出他们曾经离死神那么近的情景。公爵说:「我们得活下去。我们要做的事很多。我想,法国需要我们,或者将来会需要我们!」
尤莎觉得这正是过去勃艮地的公爵们的感情。她确信,公爵的权力将会与日俱增。如果他的国家遇到了麻烦和困难,他就是拯救人民的救星了。他就是她梦寐以求的人,是她唯恐不存在的英雄。
「我爱你……我爱你1」她说,「你怎么这么……了不起?」
「我要你相信我,」公爵说,「这样我就会变得了不起。」
说这话时,他想一定要努力去达到目标,使他的妻子和孩子们为他感到自豪。
这样,一旦死去,也就不枉一生了。
尤莎柔情似水,甜蜜可爱,他常常希望在别的女人身上发现这一点,可又常常失望。他还要祈求什么呢?他只是不停地吻著她。
他感到她象先前;样全身心地回报著他的吻。
当她的身子在他的身上颤抖时,他知道他在她的身上唤醒了最原始的欲望,唤醒了一个女人对男人的本能。她那柔软的肌肤、起伏的刺激著他。他知道他不可能再拥抱比这更可爱的人儿了。
他的爱情比升腾在身上的火焰更加炽烈。他知道尤莎又一次被爱情之火点燃了。这似乎是神的力量,使他俩全身传遍了柔爱,这是生命的力量,是他们心灵的颤动,使他发出了战栗。他们把自己奉献给了保护他们、使他们战胜邪恶的共同的上帝。
他不希望尤莎想到这一点,可是他自己感到一种由衷的感激。这是他毕生都得报答的恩情。
他感到尤莎在他怀里颤动著,感到热血在自己太阳穴里奔腾,感到心脏在剧烈地跳动。此时此刻,尤莎和对尤莎的爱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灵。
他吻著她,直到感到象他一样,她的身子里燃烧著对他的渴望。
「我爱你,我的亲爱的!我的宝贝!我的爱妻!」他说,「我要你,我死也要得到你,现在就来,一刻也不迟!」
「我爱你,塞萨尔,」尤莎喃喃低语,「来吧……请……来吧。」
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这一声呼唤。当公爵使尤莎与他溶为一体时,他们双双感到仿佛被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推入了他们自己的极乐世界里。
窗外,黎明破晓,第一丝晨曦送走了黑暗,天明了。
珍妮在城堡的厨房里。这时,一个马夫从蒙特维尔城堡来了。
他捎来公爵秘书的一封信。
看见珍妮,他们互相问了好,她说:「你真早啊,葛滋塔夫!」
「我给公爵带来一封信。」马夫答道。
「蒙特维尔城堡发生什么事了?」珍妮问。
梆滋塔夫往后瞅了一眼,发现没有什么人在偷听。
「我踫巧知道了。」他神秘地说。
「这并不奇怪,」珍妮挖苦道,「城堡里没有你不知道的事。」
「这倒不假。」葛滋塔夫感到一丝满足,「这次可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事。」
「什么事?」
他忍不住,于是压低嗓门说:「得‧萨隆夫人死了!」
珍妮完全不相信地瞪眼看他。
「我不信!」
「这是真的,樵夫们一清早去干活时发现了她的尸体。」
「她在树林里?」
「在教堂的岩石下面。」
「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敢向上帝起誓!她摔得粉身碎骨,全身湿透了!似乎水从她身上流过去了。」
「我觉得你说的有些蹊跷。」珍妮说。
「樵夫们也这样说!他们听说过关于她的事以及她的厉害,他们不敢踫她。」
珍妮不语。不一会儿,她问:「你是说她死了?」
「的确死了!」葛滋塔夫答道,「他们用一辆农用马车把她送到她家里去了。」
珍妮想,得‧萨隆夫人竟被一辆简陋的马车拖回去,这真是一种理想的惩罚,因为正是用这种马车她绑架了尤莎小姐。
她突然意识到这对公爵和他新娶的公爵夫人该是一个多么欣慰的消息啊!它将驱散罩在他们幸福光环上的最后一丝乌云。这真象是别人还不知道他们结婚的消息,就送来了一份特殊的礼物。她知道这也会使老公爵夫人感到高兴的,她一直不喜欢、不信任得‧萨隆夫人。
「啊,你带来的消息不坏,葛滋塔夫,」珍妮说道,「所以我也让你带一点消息回去。」
「那又可能是什么消息呢?」
「那是,」珍妮一字一字地说:「公爵先生和尤莎小姐昨天晚上结婚了,就在这里的教堂结的婚。」
梆滋塔夫惊讶地看著她,许久才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消息,尽避有些突然。」
珍妮没有作声,她知道公爵为什么急著结婚。于是,葛滋塔夫继续说了下去:「这正是每一个人所久久期待的。如果我把这事告诉他们,不知道他们会有多么兴奋呢。」
从葛滋塔夫的声音里听得出,他无疑感到非常得意。珍妮接过信说:「你可以骑马回去了,把这件事告诉城堡里的人。」
梆滋塔夫犹豫了一下。她说:「如果你快点,在他们按铃吃早饭前还有时间赶回来。你是结过婚的人,知道在蜜月的第二天早上是没有必要那么著急的。」
梆滋塔夫笑了。当他领会了珍妮的意思后,说:「你说得对,小姐。我就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你一分钟一分钟地数吧,没等数完时间我就回来了。」
「你想得倒美,以为我会计算你离开的时间。」珍妮答道。
她拿著信正欲转身时,葛滋塔夫抓住了她。
「为了庆贺公爵终于上了钩这一消息将在城堡引起的轰动,吻我一下。」
「你滚开!」珍妮推开他,「你有妻子,有三个孩子,把吻留给你们自己吧!」
「你可不知道你失去了什么机会?」葛滋塔夫笑道。
「我想出了一个好主意。」珍妮答道。
等葛滋塔夫上马后,她才上楼去。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手里的这封信对公爵及公爵夫人的重要性。
作为一个女人,她完全能理解尤莎的担忧。得‧萨隆夫人也许会用某种狡猾阴险的手段引诱公爵再次投入她的怀抱,并把尤莎置于死地。
「现在他们该无忧无虑了。」珍妮心里想。她来到卧室的门前,可是里面没有声音。她的嘴唇露出一丝微笑。她走开,坐在走廊那边的一张椅子上,等著里面的按铃声。
屋内,尤莎说:「我想,亲爱的,我们该按铃吃早饭了。」
「我太幸福了,吃不下,」公爵答道,「我恨不得整天呆在这里与你,并且不断地告诉你我有多么幸运。」
「我也想这样,可是我担心你会感到乏味的。」
「我怎么会对你感到乏味呢?」他问,「宝贝,我简直无法告诉你我是多么地爱你,你有多么的美丽。」
尤莎双臂抱住他的脖子,把他拉拢了一些。
太阳把一束阳光投向整个屋于。看著披著金光的尤莎,公爵觉得她就象太阳一样。
「我爱你!」他说,「为什么在我们的词汇中没有更多的词能够用来表示我们的爱呢?」
「用吻来代替吧。」尤莎说著,向他抬起了嘴唇。
他低著头,凝望了她好一阵子,说:「你说得对,言语是多余的。」
他又吻起她来。阳光著他们,温暖著他们的嘴唇,温暖著他们的心。
他们溶为一体了。